2018 年冬番堪稱近年來數一數二備受期待的一季,在開播之前可以說是未演先轟動;由「N老大」Netflix 出資贊助京阿尼的《紫羅蘭的永恆花園》在先前 PV 釋出時早就已經造成不小的討論熱潮,而由《天元突破》班底、板機社與情感戲專家 A-1 Picture 聯手操刀的《Darling in the FranXX》更是被冠上「日本動畫國家隊」的美名。然則幾個月過去,本季動畫也都播出至尾聲;回頭檢視備受期待的 2018 冬季作品,原本鎂光燈下的《紫羅蘭》雖說畫面表現穩定,但在劇情大局上仍受到不少質疑;而國家隊《Darling in the FranXX》雖說集集有起伏、仍舊受到大家關注,但結局仍見仁見智。
反而是生活日常空氣系的拉麵和露營大行其道。而其中還有一部作品走出了一片天,尤其在台灣觀眾群中得到相當不錯的回響以及優良評價,然則它並非季初大家所預期的口袋名單,那為什麼它會在眾多優秀作品中逐漸嶄露頭角呢?一場邁向南極的冒險、由一群女高中生展開,它正是《比宇宙還遠的地方》,一部雖然有點無厘頭,卻意外打中人心的作品。
■ 優秀的選材、時下年輕人的救贖
有句話這樣說的:「有退路的出走稱不上旅行,只有破釜沉舟斷了後路才算是真正踏上旅程。」用平鋪直敘的校園日常作為序曲,為他們四人的冒險故事拉開序幕;《比宇宙還遠的地方》在故事與主題方面並非有什麼特別或是新意,但卻是切中台灣觀眾們心中的小小遺憾以及青春元素。我們常聽人說:去旅行吧,你會看見不一樣的風景。我也相信人生偶爾需要一趟出走:不論大小、不論何時何地,那是一個與自己對話的時間、放鬆自己的機會、改變自己的可能。
「青春是上帝賦予我們平等的天分。」這是《暗殺教室》中殺老師曾對學生說過的話;因為此刻的我們有著長大以後沒有的憧憬、一點衝動、還有夢想,這些大多會被時間的洪流慢慢沖散,回過頭來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捨棄這麼多了。
「不管怎麼說,沒嘗試過就斷定喜歡是不可能的吧?有時候開始做一件事,就算沒有堅定不移的意志跟崇高的動機也無所謂,事情開端是誤打誤撞卻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的珍貴。『開始』所需要的也就是一點點好奇心罷了。」這是《排球少年》內經典的話語。
因為不想留下遺憾、因為想要有一點點改變,即便連方向都沒有,但我們需要做的就只要跨出第一步。這是屬於青春應有的「傻勁」,然則在壓抑的升學體系以及社會價值的框架下,我們都漸漸放棄了這些憧憬、失去了勇氣、放棄了夢想;看著四人各自向前的背影,即便故事本身並不特別,卻恰巧點中了屬於我們共有的青春憾事以及回憶,在取得共鳴的那一刻,這部作品已經算是成功。
■ 投入原創動畫的心
以四人各自的出發點作為動機,故事的前四集對我來說其實過於青春洋溢,即便選材優秀,若只是過份地謳歌青春、由女子高中生來賣萌、建立強烈的角色,這樣的作品對我們來說已經夠多了,也不會是這部作品脫穎而出的關鍵。觀眾有著情懷、對青春的憧憬與懷念,但旅途不可能如此順利,在第六集的轉折讓我真心開始跟著大家推崇這部作品;我想看見的是劇組讓四人在前往南極的路途遇見了些什麼、在南極時又感受到了什麼,其中的改變、成長,是傻勁、勇氣、夢想之餘,屬於青春應有的成長與印記。
女主角玉木真理代表著屬於青春的不安、傻勁,由她來為故事寫下第一筆非常合適;這是一個青春洋溢的故事,所以這部作品需要她的活力來粉飾,卻也能夠在轉折的第六集看見她的個性在面對突發狀況時所帶來的行動力、親和力。
報瀨是點燃劇情的角色,她代表一種實現夢想的勇氣;或許在他人眼裡夢想只是一場笑話,這點大概很能夠打動從小被制約未來的我們,然則她與我們不一樣,選擇繼續朝這條路前進。即便被嘲笑又如何?錢雖然重要卻生不帶來死不帶走,那麼這一百萬我想用在這、我想跟這四個人一起到南極,又有什麼關係?因為她有這樣的氣魄,才有這一趟旅程。
日向做為一位自己選擇未來的角色,她應該是給予觀眾最多反思、也是大家最喜愛的角色;看似天然的表現背後隱含著屬於自己的想法,我們大概都曾有過這樣的過去,差別在於你能否確實貫徹她,她大概就是為了點明這點而存在的角色。
結月是個沒能自主選擇未來的角色,或多或少能夠勾起觀眾看見屬於自己的影子,因為這這樣的社會氛圍以及體制下,我相信不少人在青春時代並非往自己所希冀的方向邁進;然而她展現出來的卻是另一面的成熟,這點在第六集的轉折同樣被體現了出來。正因為這四人都扮演著屬於青春的各種意象,這部作品之於夢想雖然看似遙遠,仍舊確實打中觀眾的心。
由於近年來輕改、漫改作品氾濫,越來越少動畫公司願意投入資源到所謂「原創動畫」上,也因此過去許多令人膾炙人口的作品諸如《魔法少女小圓》等原創動畫已經慢慢消失,另外一個隱憂自然就是懷舊作品重製當道。懷舊和情感沒有不對,但這就好像一個國家都在靠著老人、一直重製吃老本而不給年輕人機會、願意投資全新的點子,整個產業自然會面臨老調重彈的危機。
這幾年還會在檯面上提到的原創動畫像是上一季的《Just Because》、動畫工房的《可塑性記憶》等等,也都沒有得到太大的市場,相較改編作品有一定穩固的觀眾,動畫公司的選擇也算是合情合理;作為一部原創動畫,MADHOUSE 這間老牌動畫公司願意在花心血在《比宇宙還遠的地方》著實是值得我們觀眾們好好支持與欣賞。
我不討厭一再把老主題拿出來做新作品,一樣的故事給不同人說肯定有不一樣的風格跟優劣;《比宇宙還遠的地方》是一部相當典型的青春勵志作品,一樣有著常見的校園作品做奠基,但其選材優秀、人物刻劃用心,讓其在良作頻傳的一月得以走出一片天。所有事情的開端,需要的也就是那麼一點執念;比宇宙還要更遠的地方,我想大概不是南極,而是我們都有的那般憧憬、還有一點點夢想。